一開始就覺得評審會偏大陸那邊,一個大陸人、一個日本人,為了堅持台灣的立場,跟姊姊兩人還是執意用台灣的語感來翻,雖然一方面也是猜不透大陸人會怎麼翻就是…………
飛機停飛 (魚次、馬馬 合譯)
等了一個小時,飛機還是沒法起飛。
因為函館正下著大風雪。
「雖然雪量比札幌要小,但因為是海峽邊的城市所以風勢強勁,也因此每年冬天常會有暴風雪」,櫃臺女服務員對旅客如此說明著。
「停飛那就沒辦法了。」
隆夫望著正在航空公司櫃臺對服務人員抱怨的上班族,一邊對妻子紀子說。
「反正這趟旅程也不急,就再來吧。」紀子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。
「說是大風雪,明天就會停了吧。」
隆夫到櫃臺前,聽著服務人員的說明,一邊將行程改至明天。接著打公共電話給函館的飯店,說明事情原委,把房間的預約改到明天。
正值二月,函館的遊客不多,所以飯店很爽快地就接受了改訂的申請。
「大功告成。我們明天再來吧。」
回到坐在椅子上的紀子身旁,隆夫稟報似地道。如果還沒退休的話,大概就沒能像這樣地悠閒。或許會像剛才那上班族,不停詢問櫃臺「怎麼會停飛呢?」「什麼時候才會有飛機呢?」
不過,在已經退休的現在,時間相當地充裕。就算急也無濟於事。像這樣悠閒的心情,已經好久都沒有過了。
「要怎麼辦呢?回家?」
「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,又回家去豈不是太無聊了嗎?」
無可奈何的旅客們慢慢地走出大廳。而剛才在櫃臺前纏鬥的上班族則來回不停地打著手機。
「我們去吃個早餐再回去吧?」
搭得是最早的航班,沒吃早餐就來了。預定計畫是一到函館,就到站前的早市去吃早餐。而紀子也早就決定要吃鮭魚蛋蓋飯,還打算順便跟店家要些酒泊。
「但是這麼早,應該還沒有店家開門吧?在機場裡面吃也沒什麼意思。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地方呢?」
因為飛機停飛,突然空出了一整天的時間。或許這也是退休男人才有的特權吧。
才剛過八點。非假日的這個時間,在以前總是急急忙忙地準備要去上班。
「那個、有個我一直很想去吃的東西。」
「是什麼呢?」
「你不是常跟我說有間站著吃又好吃的蕎麥麵攤嗎?那也是從一大早就開始營業。」
啊,隆夫回想起來了。以前遇到工作到很晚,隔天一早又要開會時,比起搭一個多小時的計程車回家,常常乾脆就在車程10分鐘左右、人形町裡的旅館過夜。
那是由一家人自己經營,名叫City Pension,麻雀雖小五臟俱全,加上環境清靜,讓隆夫很喜歡那裡。
在那裡過夜的隔天早上,要到公司前,總會去那間站著吃的蕎麥麵攤。不僅從日本橋到銀座間有許多分店,味道也不遜於一般的蕎麥麵店。
「那裡的蕎麥麵真是人間美味。」隆夫經常這麼說。而紀子似乎牢牢地記在心裡。
「吃那種東西好嗎?」
「恩。早就想試試了。因為你實在太常稱讚那蕎麥麵了。」
於是就這麼決定。
先到人形町的飯店開房間,放好行李後,接著去蕎麥麵攤站著吃蕎麥麵。
「接著去下町散散步吧。從人形町出發的話離淺草不遠,隅田川也在附近而已。」
「那就走吧。」
紀子起身走在隆夫前面,率先往京浜高速鐵路的車站方向走去。 去年夏天,隆夫辭掉作了三十六年的報社工作。離退休年齡雖還有一段距離,不過因為身體出現問題,住了兩個禮拜的醫院後,決定要退休。「胃已經被摧殘地滿目瘡痍了。」醫生笑說:「這是因為長年壓力的累積,只要停下工作馬上就會好的。」
兩個孩子都已經出社會。
房貸也還清。今後想稍微輕鬆點。跟紀子提及,紀子乾脆地回說:「好阿、以後我們兩個人去旅行吧。」
從以前就覺得紀子的優點是個性溫和,但從沒像這次覺得這麼受用過。常常聽一些退休的前輩們,因為收入減少而被太太嫌東嫌西的,所以對隆夫而言,完全不談錢、紀子那溫和的個性更是讓他覺得感謝。
報社的工作非常忙碌。也調過幾次職。兩個小孩的養育幾乎都是由紀子一手包辦。
回想起來,獨自兩個人去旅行的經驗幾乎屈指可數。也許是因為如此,紀子才會說出「以後我們兩個人去旅行吧」這樣的話。
函館旅行是退休後的第一次「雙人旅行」。
家裡附近有個大超市。買東西會拿到集點券。有天數了數才發現,集著集著不知何時已經集到可以去函館旅行的量。
「算我請的喔!」
紀子興高采烈地說著。
但像這種集點卷的旅行,限定只能在淡季使用。「因為是免費的旅行也沒辦法」紀子很快地下了結論。 常跟小孩長大的朋友們一同作短途旅行的紀子,以專家口吻說著。
「最適合旅行的季節是二月、六月跟十一月。交通工具跟房間都是空著的。心情也比較平靜。」
二月的函館行就這麼定下來。 實朝首級 (馬馬、魚次 合譯)
十月三十一日也是持續的好天氣。受到午前陽光燦爛喧鬧所誘,我出門看秦野的實朝首塚。在小田急大秦野站前,詢問計程車司機:「你知道首塚嗎?」,他輕輕地點了下頭。塚位在車站北方約四公里的田園地帶,下車後往左方細窄阡陌約行兩百公尺處。周圍為落花生或蘿蔔田,而其中櫸木、朴樹、楓木等巨木自成一區約佔了百坪,在其中心處有個隨處可見的五輪塔。
計程車司機在開車途中曾說:「說是實朝的首塚,真的是嗎?」,口吻帶著幾分嘲諷專程來此處拜訪的好奇者。五輪塔的左側立有大正八年所建的石碑,上面除刻有以漢文所寫的由來記,還附上易懂的說明記。三浦義村的家臣武常晴(或作武村常晴)帶著實朝的首級至此處,以退耕行勇為供養導師、埋葬了他。武常晴為武村(現在的橫須賀武山)人,秘密地攜將軍首級前來託付給此地的領主波多野忠綱。忠綱為了替實朝祈冥福在附近建造金剛寺,現今這座寺位在塚北邊丘陵地帶的山麓。
塋地山茶無力綻,催明鵯鵊聲聲啼。塚後山丘紅葉四處點綴一片安靜。我坐在塚前石上,沈思不已。
計程車司機似乎沒料到此處葬有實朝的首級。大概這五輪塔是供養塔吧。即便如此,為何此處會有實朝的供養塔呢?波多野忠綱為何在此興建金剛寺呢?
實朝遭殺害於建保七年(承久元年)的一月二十七日,但那時忠綱還活在世上嗎?《吾妻鏡》中建保四年(實朝命陳和卿造巨船之年)後忠綱便銷聲匿跡,或許此後便隱居在秦野?
首塚說明記中記載武常晴以為忠綱乃效忠實朝之人,便帶著實朝的首級前來請託。忠綱為幕府的有力御家人[1]雖屬史實,然而和三浦義村之間感情卻不一定和睦。建保元年五月和田合戰中,忠綱跟義村皆主張由自己打頭陣而互不相讓,最後演變成在將軍以及執權[2]北條義時的面前一決勝負。自己打前鋒前進為有目共睹,對義村看不見自己著赤皮威鎧、跨栗毛色馬當前鋒一事,忠綱誇大其詞地罵道:「義村是否目盲?」。不久,舉行和田合戰的論功行賞,因斗膽在將軍面前大罵義村為目盲而遭斥責,錯失獲賞的機會。義村如同日後被喚作「賣友求榮的三浦犬」一般,因利益而背叛昔日盟友,或進讒言,或以密告,皆不引以為恥的男人。與單純率直的武勇之士忠綱全然不同。身為義村家臣的武常晴為何會攜首級前來託附忠綱呢?乍看覺得此事有蹊蹺,但另一方面其背後也浮現出推理小說解謎般的樂趣。
「遊客少,旅行才好玩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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